买下他们用作鼎炉的青主,竟然还在门外装腔作势地敲门。
她没作声。
门又被敲响两遍,吱呀一声开了。
禾梧缩在床角,看见一个青年朝她走来。
他一袭青衣,外袍披了一层轻薄似月下云雾的纱,一枚长到胸口的耳坠随行动微微摇晃,流光溢彩。
他走近,看到了她。
青松般的眉宇下,松石碧水般的眼睛弯了弯,“你好啊。”
他和禾梧印象里的修士都不太一样。
眼前这个人,竟然是一头短发,只略长于耳际,十分清爽。
连那身儒雅清秀的衣饰看着都越加脱俗了。
禾梧看着他俊朗的容颜一愣,修士……都这么好看吗?
青年眼睛看了下四周,钻进床帐,向她伸出一只手,“来,下来吧,这里不危险。”
禾梧没动。
青年人只好退后数步,站在铺了百花绒垫的桌子旁,示意自己并未危险。
“我替他们来看看你。”
们?
当初选中她的,不是一个人吗?!
难道说,他们想一群人——不!!
青年见禾梧脸色越加惨白,联想到她昏迷时撞见的场景,大惊失色,连忙解释:“不不不是!——我们是束隐阁的人,阁中修士擅长机巧灵通,选鼎炉是为了实施新术式,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。”
禾梧才不信他的话,她飞快看了眼四周:安静奢华的房间,没有其他青子和鼎楼,房间里有浓郁的奇香,这分明就是大能修士采补的时候。
禾梧想到什么——据说青主采补鼎炉时不会摘下面具,如果在鼎炉面前放松地露出真容,只能说明这个鼎炉活不过这个夜!
与众人交欢的鼎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禾梧抽出袖口的筷子朝面前人捅去!
荀音惊慌失措,一时手忙脚乱,好在削尖的筷子在刺穿他皮肉之前,一小串勉强成形的曲调从他慌忙吹响的笛子穿出。
奇妙的是,如同实物般在空中形成一层屏障,筷子掉落在地。
笛音,竟然也能形成术法?
荀音看到她皱着眉头、脸色既未褪去警惕,又浮现明显的好奇。他释放出善意,“这是乐修的能力,乐道是修习的一种,以音御物结阵。”
他将指骨长的玉笛放在她面前,“束隐阁擅长将其他修士道法的力量汇集在器皿之中。”
禾梧屏息数秒,手指摸上玉笛,冰凉柔润的触感仿佛在提醒她:
站在她面前的,正是道法无穷的修真人士。
她默了片刻,道:“所以你来,研习用到鼎炉的术法。”
荀音点头:“是了。”
禾梧道:“是和你所说、术法的力量会注入相关的法器。”
荀音微笑:“对了。”
禾梧又道:“所以,你要拆了我的骨头皮肉去做法器。笛子、箜篌?”
荀音赞同的话在唇舌间一拐:“是——不不对啊,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他目光落在禾梧单薄的衣裳上。
薄到似乎一拉就裂开的纱衣下,她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,胸乳丰盈、弧度没入……
荀音猛地捂住嘴,连退数步,险些踢翻绣凳。
他深呼吸了几口气,“你怎么会这么想。”
“是我从藏宝阁中取到的秘书:鼎炉多为阴脉,若寻常修士的本命法器随鼎炉一齐温养,便能加快吸纳灵气,甚至有法器生灵的可能。”
禾梧不太听得懂,但也能辨别出他口中所说的方法并不是交欢。
荀音补充:“束隐阁的名头不能随意在外提及,因此你们并不知道青主的代称后是我们在使用。”
“鼎楼的监察我都让他们走远了,这层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,你别担心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他目露愧色,“不过,我们确实不知道原来你们的处境如此不堪。”
“抱歉。”
禾梧双肩放松,挪到床沿。
这个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。
荀音眼睛一亮,将桌上精美的茶点端到禾梧面前:“如果我说希望你能离开鼎楼,和我一起去束隐阁修习呢,你愿意吗?在那里不会有青子青主,人人平等,我也会让同门教你如何打开灵窍,学会双修以外的修炼方法!”
淡淡的香气飘至鼻尖,禾梧肚子咕咕一响。
荀音面色一红,禾梧倒是没什么反应。
鼎炉是灵气的加速器,本身并不能修炼,肉身如同凡人,饥饿疲惫再正常不过。
她捏起一块精美的荷花酥,咬了一口,慢慢道:“我这样的身份,也能拜入师门吗。”
她的嘴唇略薄,形状优美,像是两片花瓣,矜持地咀嚼间,露出一点牙齿和舌尖。
舌尖舔过唇角,连酥皮点心渣也卷入口中。
荀音眼神闪躲,“束隐阁门规与其他门派有区别,但